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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中华：抢老人甘蔗应按抢劫罪论处，绝不能以罚代刑和以纪代法
近日，江苏省南通市三星镇外包市容管理公司人员抢老人甘蔗一事持续发酵。12月8日中午，南通市海门区发布处理意见，包括三星镇镇长袁某某在内的6名责任人受到处分。倪先生告诉上游新闻记者说：“之前从没见过他们，来了啥也没说，直接拿走。太野蛮了，不原谅他们的行为。” 倪先生介绍，自己今年68岁，三星镇本地人。甘蔗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一年种植数量在3000根左右，一根买8块钱上下。12月6日中午，他推着装有甘蔗的电动车经过三星镇美罗大道和现代大道附近时，被“黑衣人”抢走了车上的近50根甘蔗。 “菜市场里卖不掉，有时就到街上去卖。12月6日，我带了80多根甘蔗出门。中午前卖了30根左右。在被抢那段路，我没卖甘蔗，就是推车路过。从来没见过他们，他们过来时也没说这里不能卖，话都没说，拿上就走了。太欺负人。”倪先生说。
12月6日、7日，三星镇和海门区官方发布消息称，抢走老人甘蔗的是政府购买服务的第三方市容管理公司。已停止合作，且纪委已介入调查。12月7日下午5点左右，三星镇政府等部门到倪先生家登门道歉。 据了解，事情发生后，当地居民自发组织了“爱心甘蔗群”，帮助老人销售甘蔗。仅12月8日上午，就帮倪先生家卖出了300根甘蔗。另据知情人介绍，涉事公司江苏静通市容管理服务有限公司在12月7日购买了视频中红色帽子老人的2000多根甘蔗。 上游新闻记者在倪先生家的甘蔗地看到，收割的甘蔗都被储藏在地窖内，目前还有1000根甘蔗没有卖完。而在倪先生家中，上游新闻记者注意到，倪先生电动车上装甘蔗的网袋也被损坏。而对于甘蔗被抢事件，戴红色帽子的老人则表示不愿再说。 视频显示，好多身穿黑衣衣服上面写着“某某市容”的大汉把老人的甘蔗抢走，然后这老人就在大马路上呼爹喊娘，哭得非常的凄惨。老人甘蔗被抢后的哭喊声令人揪心。退一步讲，就算这些人是城管执法人员，哄抢老人甘蔗的行为也属于暴力执法，不符合执法规范。 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粗暴执法事件，首先“抢甘蔗”的黑衣人不是执法人员，黑衣人所属的市容公司更不是执法机构。我国《行政处罚法》《行政强制法》明确规定，行政执法只能由执法机关的国家工作人员来行使，尽管当地政府与“静通市容”签订协议，购买服务，但是执法权不能私相授受，也不能“外包”。 即便是行政执法机构聘请的协管员，只能配合执法人员从事宣传教育、巡查、信息收集、违法行为劝阻等辅助性事务，不得从事具体行政执法工作。协管员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第三公司人员。这是一起管理执法“一包了之”导致的非法执法事件。 政府可以购买服务，包括城镇的市容管理，如保洁和日常秩序维护等等，但购买的核心是服务，即替代政府向公众提供公共产品，本质是服务群众，而非单纯减轻政府负担，甚至是管理责任的劳务转嫁。 将城镇管理执法“一包了之”，是严肃的法治问题，也是治理思维理念问题。管理与执法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包括城镇市容与秩序，并不只是物理意义上的整洁，而需从属于市井生活的烟火成色，本质都是为居民服务的。简单将管理作为目标，缺失起码的人文关怀，必然导致治理的本末倒置。 事件中老人卖甘蔗影响市容并不是个例，而是一个群体的缩影，同时还是类似城镇市容管理必然面临的共性问题。它与多年前瓜农菜农进城与城市管理之间的矛盾如出一辙，而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矛盾都不是通过管理禁绝的，而是通过引导归市的服务加以疏解的。 政府一切权力来自人民、源自法授，“围抢老人甘蔗”罔顾小贩的生存权与经营权，更突破了执法底线。长期以来，屡屡见诸报端的暴力执法事件导致城管被污名化、脸谱化，以至于一提及城管，人们就想到暴力执法。要想洗去城管的污名，就得堵牢执法权“外包”这条歪路，同时提高城管的执法素养。 城管人员在执法过程中应先向小贩出示证件，如果没有出示证件就强行没收，可以视其抢劫，是违法的；法律没有规定城管有没收私人财产的权利。城管人员暂扣物品的，应依法出具暂扣物品告知书。根据《行政处罚法》第16条，国务院或者经国务院授权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可以决定一个行政机关行使有关行政机关的行政处罚权，但限制人身自由的行政处罚权只能由公安机关行使。 近年来，城管执法冲突事件频发，并且屡见不鲜的出现在各大新闻，城管是比较特殊的执法群体，是和老百姓打交道最多的部门，必须要依法文明执法。否则，会严重损害党和政府的形象。此次抢老人甘蔗案绝不能由涉案政府道歉停职了事，这是一个违法将行政执法委托给非行政执法单位的制度性的违法，而不是单单抢老人甘蔗的人违法。当地政法机关应当尽快立案，追究抢劫老人甘蔗的人的抢劫罪和政府主管部门的负责人的渎职罪，绝不能以罚代刑以纪代法。另外，城管协管员和协警保安应从退伍军人中招聘，才能确保政治过硬素质过强。 北京中公法律咨询中心主任陈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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