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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中华：绝不能把未成年人保护法，变成保护未成年人犯罪法
2024年3月10日，河北省邯郸市肥乡区13岁的初一学生王X，被３名同班13岁的同学打死后埋尸灭迹，3名行凶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和神情异常，而且还企图瞒天过海、统一口径，编造谎言误导对失踪者的搜寻。“反正我是未成年人，杀人不用偿命！”在这种有恃无恐心理支配下，一些丧尽天良的小恶魔犯下了一桩桩人神共愤的罪行： 2004年7月27日，黑龙江省通河县风山镇X村13岁的少年赵X强奸了同村14岁的少女明X，并威胁如敢报警就杀其全家。案发后赵父欲花钱私了，阴谋未逞，就造谣儿子与明X处对象，明X母亲宋X气愤不过，提起诉讼，在同意赔偿9021元后，赵X被当庭无罪释放。庭审结束回家后赵父怒扇儿子一巴掌，并怒骂道：“有能耐，怎么不把她弄死呢?!”2005年9月26日，判决书下来仅仅5天，溺惯成性的赵X就手持尖刀当着明X的面，对其母连捅19刀致其毙命，然后对着瑟瑟发抖的明X得意地说道：“这就是报警的下场！”。经黑龙江省公安厅批准，赵X被判劳动教养一年半，刑满后离开原籍改名换姓混迹于茫茫的人海之中。 2009年10月20日，一个15岁的山西少年在网上发帖雇凶杀母：“她让我没有一点上网自由，我恨她，请帮我除掉她，愿意者请与我联系。”几天后山西省运城市一名同样沉迷网游的初中生，为了200元“报酬”成为凶手，俩人竟联手将那位可怜的母亲砍死。 2012年4月10日，广西河池南丹一名13岁小学六年级小女生，因嫉妒同学比自己长得漂亮，遂将其邀至家中杀害并分尸。最终以其监护人赔偿受害者家庭10.8万元结案。 2018年2月3日，湖南益阳沅江市一名年仅12岁的六年级男孩吴某，因不满母亲管教太严、被母亲打后心生怨恨，持刀将母亲杀死。惨案发生后，吴某及其家人无一丝一毫忏悔，反而念念不忘的是吴某能否继续上学的问题。 2020年10月29日，陕西省兴平市金城实验中学初二15岁的休学学生袁X被2名社会无业人员和4名兴平市职业教育中心在校生殴打致死，次日遗体被拉运至距兴平市区20公里外的阜寨镇张耳村，残忍地掩埋入野外1.5米深的土坑内。死者遗体被挖出后，双目怒睁，死不瞑目。 澎湃新闻2024年03月19日:近日，广东清远市阳山县的陈女士向澎湃新闻反映称，2月26日下午，其8岁的侄女陈果（化名）在公园的厕所内被一名13岁的男孩陈某某性侵。事发当天，陈果的父母报警。陈果的家属说，3月18日，派出所民警告知，由于陈某某不满14周岁，无法追究其刑责，故对此案不予立案。 阳山县公安局作出的《不予立案通知书》显示，陈果的家属提出控告陈果被强奸一案，阳山县公安局经审查认为符合其他依法不追究刑事责任的情形，故决定不予立案。家属已经向多部门投诉反映此事。3月19日上午，澎湃新闻先后联系当地镇政府和派出所，截至发稿前，未获得回应。3月19日，澎湃新闻从知情人处获悉，事发后，陈某某被停课，现在又回校上课了。在未有上级通知前，老师也没有权力不让陈某某回校上课。 所谓的校园暴力是指同学间欺负弱小、言语羞辱及敲诈勒索甚至殴打的行为等，校园欺凌多发生在中小学（当然校园暴力也不仅仅发生在学校内部）。下面的一组数据，对于你我或许并不陌生。 2023年10月30日，网曝福建龙岩永定区侨育中学一名男生在厕所被逼迫吃粪便。相关视频显示，一名男生在厕所用手指蘸了排泄物后，在身旁同学的要求吃下，还被询问“好吃吗”等。 2023年7月6日12时许，介休市关于未成年人欺凌事件的通报。6月17日（星期六）15时许，郎某1（男，12周岁）、原某某（男，案发时不满11周岁）、郎某2（女，11周岁）三人路过张兰镇长泰园小区附近，遇到李某某（男，12周岁）后，质问是否骂过他们。随后，郎某1等三人将李某某带到长泰园小区公厕附近，再次质问是否骂过他们并对李某某进行殴打，强迫其吃异物（屎），录制视频后上传网络。 2018年4月22日，甘肃镇原县一名7岁女童被悬挂在树杈上死亡，警方认定，9岁的姜小亮猥亵并掐死了7岁女童曹小欣（化名），然后将尸体吊到一棵约2米高的树上，伪造曹小欣上吊自杀的假象。 2018年12月2日，湖南益阳沅江市泗湖山镇一位12岁的男童吴某康在家中用菜刀杀害了自己的母亲。而事件的起因也仅仅是吴某康在家中公然吸烟，母亲看到后不满他的行为，进而教训了其一番。 2019年10月20日，大连13岁男孩蔡某某在家中将邻居贺X的10岁女孩淇淇杀害，并抛尸灌木丛。因犯罪嫌疑人蔡某某未到法定刑事责任年龄，警方对蔡某某实施收容教养，期限为3年。不过，低龄未成年人严重犯罪问题引发社会强烈关注。 2020年4月14日17时33分，郎溪县公安局接杨某文报警称：其女儿杨某婷（女，2010年1月出生）疑似走丢，，通过大量工作，于4月17日晚将重大作案嫌疑人杨某某（男，2007年7月出生）抓获。经审讯，杨某某交代了4月14日中午将杨某婷致死的作案过程。4月18日上午，根据杨某某供述并经现场指认，在梅村村一灌木丛中找到杨某婷的尸体。 【女生太邋遢引公愤遭群殴】重庆荣昌区法院审理了一起健康权纠纷案件，一初中女生兰兰在住校期间太邋遢，引起宿舍其他女生的“公愤”，5名女生对兰兰打耳光，想要“教育”兰兰，不料竟将其打成10级伤残(十级伤残最轻微) 【多人围殴女生事件】6月21日，江西永新县发生一起多人围殴女生事件，受到网友广泛关注。据了解此次涉事女生有9人，其中小学生有2人，中学生4人，3人已辍学。年龄都在12至16岁之间。 【初中女生遭扒光羞辱】四川资阳乐至3名未成年少女对一女孩施暴，图片显示，一赤裸上身少女被另外三名少女包围，有两女孩还对镜头摆剪刀手。 【甘肃女生6分钟被打38记耳光 围观者：太精彩了】11月23日下午，QQ空间、微信朋友圈热传一则视频，视频中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学生被两名同学轮番掌掴，视频画面之外，不时传来阵阵狂笑。视频画面中，一名穿校服的女孩站在路边上，被几名年纪相仿、身穿同样的校服的女学生轮番掌掴。记者细数了下，在短短的6分多钟视频里，被打女生遭38次掌掴。据了解，这个视频发生在张掖市山丹县第二中学校外，而打人者与被打者均为该校学生。 【福建永泰初三男生遭围殴脾被切除 此前被同学欺凌4年】6月10日上午，16岁的永泰县东洋中学初三学生小黄，在结束中考语文科目考试后，难以忍着剧烈腹痛继续参加中考，这才向父母道出了一个藏掖4年多的秘密：自小学五年级起，他就经常被其他同学无故殴打。8日晚，小黄再次遭同班同学夏某、林某和张某围殴，忍痛2天后被送医，却被发现脾脏出血严重，于11日晚，经手术切除了脾脏。 【安徽怀远火星小学副班长逼同学喝尿事】据华西都市报报道，安徽怀远县火星小学13岁的副班长小赐因为拥有检查作业、监督背书的权力，向另外6个孩子要钱。钱没给够，就逼迫他们喝尿吃粪。据报道,经过走访,“副班长的王国”更多细节被披露,在事情败露后“副班长“还威胁要“弄死”其他学生。记者： 喝尿，真有这样的事发生? 学生： 有，真有。 记者： 你们看到了，还是你们自己也喝过? 学生： 自己也喝过。 记者： 什么时候? 学生： 反正就是在那个地方。副班长母亲则说，副班长是被冤枉的，她认为其他孩子嫉妒副班长学习好。 【女生99秒被扇32记耳光】江西南昌市教育局宣教处工作人员9月28日证实，视频中被打女生系南昌象湖实验学校学生，事发于9月25日下午放学时间，目前被打女生伤情稳定，当地派出所正在调查事发原因。网曝视频显示，事发于一处楼顶天台，被打女生与打人女生均为初中生模样。打人者连扇被打女生耳光，而后又脚踹、拽扯头发。旁边有人拍手叫好。视频最后，被打女生脸颊红肿，鼻血流下，打人者看着她说“哎哟流鼻血了”，视频拍摄者则提醒“不要打鼻子”。在这段全长1分39秒的视频中，被打女生被扇了32记耳光。视频曝光后，有疑似知情微博网友“原谅原来”评论说，其实是被打女生此前殴打了拍摄视频的女生，拍视频女生找人来报复。 小恶魔们一次次惨无人道的暴行，公众一次次的出离愤怒，然而由于制造这一起起暴行的禽兽不如的少年，作案时都不够刑责年龄，于是一次次地逃脱了法律最严厉的制裁，受到的惩戒也仅仅只是监护人赔偿、做恶者异地继续求学或转入特殊学校感化教育。冰冷无情的法律一次次地开恩，全民一次次无比悲愤的大潮过后，我们的社会又一次次地恢复到以前那种死水微澜的状态。 2024年3月10日，河北省邯郸市肥乡区13岁的初一学生王X，被３名同班13岁的同学打死后埋尸灭迹，3名行凶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和神情异常，而且还企图瞒天过海、统一口径，编造谎言误导对失踪者的搜寻。公众好不容易被平复下来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起来，群情义愤激昴，强烈要求判处3名小恶魔死刑，以告慰死者在天之灵，抚平遇害者家属的精神创伤，狠狠震慑那些校园霸凌者和未来潜在的行凶者。 然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17条规定：已满16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已满14周岁不满16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放危险物质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已满12周岁不满14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罪，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情节恶劣，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追诉的，应当负刑事责任。对依照前3款规定追究刑事责任的不满18周岁的人，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因不满16周岁不予刑事处罚的，责令其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加以管教；在必要的时候，依法进行专门矫治教育。 《刑法》第49条规定：犯罪的时候不满18周岁的人和审判的时候怀孕的妇女，不适用死刑。审判的时候已满75周岁的人，不适用死刑，但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死亡的除外。 这就意味着这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未成年人团伙故意行凶杀人案，只有经过全国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追诉，才能进入刑事司法程序，由法院经过审判定罪量刑。如果最高检没有核准追诉，案件就要退回到行政系统，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有关规定进行专门矫治教育，送到专门学校，设置专门场所，进行闭环管理。 我国秦朝出土的文物中描述了一个非常典型的案例：一个男孩偷了别人的牛。官府判决，孩子身高不到六尺，所以让他先回家。第二年再次测量身高时，他的身高达标，受到了严厉的处罚。在秦朝，牛是非常重要的生产工具，偷牛是一种严重的犯罪行为，一经查实，按大秦律例一定会受到严厉惩罚。 清真乾隆44年时，四川盐亭县有位9岁孩童刘麽子，向同村一位9岁的小伙伴李子相讨要胡豆，对方不给。刘麽子一怒之下，殴打李子相，导致李子相小朋友摔死了。 按照大清律法，10岁以下杀人案，应奏请皇帝裁决。四川总督于是将此事上奏，希望乾隆皇帝能念刘麽子年幼无知杀人而予以减刑。 但没想到，乾隆皇帝看到奏折后，龙颜大怒，直接下旨痛斥：若第因其年幼辄行免死，岂为情法之平？况九龄幼童即能殴毙人命，其赋性凶悍可知，尤不宜遽为矜宥！” 译成白话文就是：如果年纪小杀了人就能免死，还有情理王法吗？况且小小年龄就能打死人，可见本性凶残，更不能轻易饶恕，不然长大了还不上天？ 我国古代对未成年人杀人犯罪，都有一套相对合情合理的判决律条，到了清代就更为成熟了，主要有以下两个显著特征： 1.对杀人案非常严格，7岁以下才无条件免死，10岁以上就要承担刑事责任。 2.不搞“一刀切”，不完全以年龄作为判决条件。10岁以上，如果情有可原，也可减刑；10岁以下，如果情节恶劣，也可重判。 同时还规定，未成年人杀人从情处罚必须同时满足以下４个重要条件： 一是犯人15岁以下；二是死者必须年长犯人4岁；三是犯人被死者故意欺凌；四是犯人意外杀人。 《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初衷是防止、遏制、惩治成年人对未成年人的犯罪，但对于未成年人加害未成年人的暴行似乎没有多大遏制，反而变相地起到了保护施暴加害者的法律效果，难道受害者的合法权益就不需要保护了吗？我们不能总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社会舆论和民愤强烈时，仿佛黔驴技穷似地只会修改刑事担责年龄这一手了。 生命无界限，任何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对未成年犯罪的无条件宽恕，就是对受害者的不公，也是对犯罪者的纵容！法不能总是向不法低头和让步，法更不能成为犯罪分子有机可乘的空子，公平正义不能总是泡在泪水里，不能总是淹没在终生的悲愤、遗憾和无穷无尽的悔恨里。 《未成年人保护法》不能总成为小恶魔们肆无忌惮施暴行凶杀人的挡箭牌！不唯年龄，综合考虑做案时的心理素质，真实智商，实际心智、心思，施暴杀人手法、手段和技巧，情节、性质、残忍程度和社会危害，恶意补足刑事责任年龄，以法严惩，才能极大地震慑全国此伏彼起的校园霸凌案，才能极大地震慑那些以未成年为挡箭牌肆无忌惮的行凶杀人者。 我认为：绝不能把未成年人保护法，变成保护未成年人犯罪法。罪犯就是罪犯，不能因为年龄大小而区别对待。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的应该是被侵害的未成年人，而不是侵害他人的未成年人。只要他的主观意识是伤害他人，只要他是有意而为之，那么他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未成年人可以免责，老年人可以免责，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想干掉一个人，那么完全可以雇一个未成年人或老年人。 随着生活条件的提高，现在的孩子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发育都今非昔比。与之相对应，未成年人犯罪的问题也有增加的趋势，有些还呈现出组织化、成年化的特征。必须清醒地认识到问题的存在和严重性，并及时拿出新的应对措施来。对法律的修订不仅必要，而且必须。法律要尽最大限度保护未成年人，但绝不能因惩戒疲弱而保护未成年人犯罪，更不能在客观上纵容未成年人胡作非为。 《唐律疏议》中写，15岁以下是少年，15岁以上是成年，7岁以下的儿童犯了死罪，可以不加刑。8-10岁这个年龄段犯罪，如果是偷盗或伤人，赔钱就行，但是你去杀人的话，那必须要杀人偿命，若地方官对杀人少年减免罪行，则必须上奏皇帝，有皇帝裁决。10-15岁杀人，必须死刑，没得商量。 那再看看国外的情况，在有些国家，8-9岁的小孩子杀人，会送到监狱里监禁几年再处决，监禁多长时间，各国情况不同，拿伊朗来说，少年杀人，男的监禁到15岁处决，女的监禁到18岁处决，在所谓的西方文明的国家，如新西兰的案例，14岁男孩杀死了流浪汉，结果就是牢底坐穿。 目前，不论是《刑法》还是《未成年人保护法》，都亟需修订。把未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不承担刑事责任改为8岁为宜，因为民法典第二十条规定，不满八周岁的未成年人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所以，把未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不承担刑事责任改为8岁是合理的，同时，要规定未成年人犯罪，可以追究学校负责人和未成年人犯罪父母的责任，并由学校和未成年人犯罪的父母赔偿受害人的一切损失。 儿童是民族的未来，也是党和国家的希望。亿万儿童能否健康成长，关系到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做好保护儿童工作，发展儿童事业，培养造就一代新人，是提高民族素质的一项基础工程，是实现我们国家宏伟目标的重要保证，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兴旺发达的必然要求。 让犯罪分子遥逍法外不是立法初衷，《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是为了保护未成年人身心健康，保障未成年人合法权益，促进未成年人在品德、智力、体质等方面全面发展，培养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法律是治国之重器，良法是善治之前提。国家立法必须坚持为了人民、依靠人民、造福人民、保护人民，以保障人民根本权益为出发点和落脚点。要努力使每一项立法都符合宪法精神、反映人民意愿、得到人民拥护。对不是为了人民的现行法律法规，必须要及时修改或废止。 北京中公法律咨询中心主任陈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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