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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中华：马树山涉嫌诽谤诬告陷害罪，公安局检察院办案并无不当
“造谣的动动嘴，辟谣的跑断腿” 也应该狠狠治一治了。去年三月，一篇关于苏州大学一名男生（赵某）恶意P图侮辱女性的网帖，引发舆论关注。3月19日凌晨，苏州大学通报称，该校学生赵某违法行为属实，公安机关已作出行政处罚决定，依照学校相关规定给予该生开除学籍处分。 据媒体此前报道，当事女生发文称自己遭苏州大学2019级商学院学生赵某造“黄谣”。女生表示，自己跟赵某是高中同学兼曾经好友，他盗用其发在朋友圈的图片P图发布在色情网站上。女生报警后，警方介入调查。3月9日，赵某因传播淫秽物品罪，被判拘留10日，定于2023年暑假执行。如今苏州大学 “开除学籍”的一纸回应，更是让所有关注此事的网友“大快人心”。 开篇一张图，故事全靠编。近年来，这类造“黄谣”事件时有发生，都给当事女性身心、名誉等诸多方面带来巨大伤害。比如，被附近便利店老板编造“女业主出轨快递小哥”故事的吴女士，因为谣言的疯狂传播，被公司劝退，陷入抑郁状态，找工作屡屡碰壁，陷入“社会性死亡”；中山大学赵某晨事件中的受害女性，自曝患重度抑郁，被焦虑和痛苦淹没，无法正常学习生活；再到如今被造“黄谣”的当事女生，她们无一不都经历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身心压力，工作学习和生活受到严重影响，损失的名誉也并非一朝一夕能挽回，想要维权还面临取证难、追责难等问题。 一方面，谣言给当事人造成了严重的身心伤害，另一方面，造谣者付出的代价却很小，违法成本低一直以来也是此类事件屡禁不绝的原因所在。警方首次立案到做出处罚，便花了9个多月；女生自己维权找出造谣者也花了六个月之久，这并非常人能够坚持的。而更让人气愤的是，当事女生和造谣者对质时，对方表现出的“不以为意”。必须强调的是，这类造“黄谣”行为，不仅可耻，还违法！“拘留10日”和“开除学籍”当然是造谣者应当承受的违法成本，但如何降低维权难度、提高违法成本，反思不应该就此停步。 造谣的动动嘴，辟谣的跑断腿，该狠狠治一治了。网络并非法外之地，造谣者不能抱有侥幸心理，认为自己可以躲在屏幕背后为所欲为。提高违法成本，倒逼造谣者自律，一方面，需要相关部门严格执法，及时查清犯罪事实，依法予以严惩，以达到警示和震慑效果；另一方面，针对维权难、取证不易等问题，相关部门也要提早介入，最大程度帮助受害者取证维权，比如，可利用大数据等科技手段追踪造谣者，让其龌龊行径无所遁形，暴露在法治的阳光之下。与此同时，相关网络平台还应该加强审核、建立机制，绝不能为了流量对这类违法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造谣者沉默的帮凶。 女生被造“黄谣”，之所以引发关注，不仅是因为造谣者的恶劣行为，公然挑战了道德和法律的底线，还在于这一行为是对所有女性安全感的破坏，既暴露出一种对女性的不尊重，同时也让所有女性处于被污名化的恐惧之中——每位女性都可能遭遇这样的谣言攻击。如何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或者是让伤害减小一些、正义来得更早一些，值得全社会反思，为所有女性筑牢这道叫做“安全感”的墙。 回到此次马树山事件。2023年12月9日，被迁西县公安局刑事拘留，理由是涉嫌诬告陷害罪。有知情者告诉记者，在把马树山带走的前两天，即2023年12月6日，迁西县公安局接到了迁西县委办公室的书面报警。迁西县委办公室报警称，2023年12月，迁西县委办公室收到多位工作人员转交的挂号信件，信件主要内容是反映李贵富及县委组织部长郑艳华在人事任用问题上的不正常及不正当问题，以及主街道亮化工程的事项等等。这些信件反映的问题“无事实依据”。2023年12月6日，迁西县委办公室出具的情况说明也称，这些举报信“严重破坏了迁西县的政治生态和社会大局稳定”，所以将案件线索移交给了迁西县公安局。 诬告陷害罪一项，包括“2023年8月8日、9月4日、10月15日、28日、11月12日、12月4日，马树山以‘迁西县委、县政府两大院部分党员干部、迁西县委办公室、县委组织部部分党员干部’的名义，先后向河北省委主要领导、唐山市委书记邮寄举报信，捏造并告发迁西县委书记李贵富‘从2023年春节开始搞了一个上几千万元的城关各个角落的亮化工程，直到2023年6月才终止，包括在城关大街小巷制造不必要的宣传广告费达上亿元。面对迁西县财政状况到了崩溃边缘，李贵富不惜重金也为了个人捞钱，大手大脚，搞了一次迁西干部群众反映最强烈的形式主义腐败举动’……”等等。 诽谤罪一项是，2023年12月3日，马树山“将2023年8月8日、10月28日、11月12日的举报信连同‘举报我县县委书记李贵富、县委组织部部长郑艳华在政治生态人事任用上的不正常、不正当的腐败问题及其他有关问题进行举报和说明’、‘迫切呼吁县政府有关县长和县城乡建设住建局、栗乡街道办党工委领导应及时停止我县城关内主街道进行亮化工程的举动’两封信邮寄给30名迁西县委县政府、县直单位、乡镇主要领导干部，捏造并散步迁西县委书记李贵富乱作为，与县委组织部部长郑艳华搞人事腐败……”等等。 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的规定，诬告陷害罪，是指捏造事实，作虚假告发，意图陷害他人，使他人受刑事追究的行为。这里的“他人”，是指所有的第三人，既包括一般的干部、群众，也包括正在服刑的罪犯和其他在押的被告人和犯罪嫌疑人。第二百四十三条：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犯前款罪的，从重处罚。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规定，侮辱罪、诽谤罪是指，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县委办公室认为，前述问题“无事实依据”“严重破坏了迁西县的政治生态和社会大局稳定”，遂将案件线索移交给了公安局。此举并无不当，希望大家理性看待，如果马树山无凭无据胡乱举报李贵富乱作为，与县委组织部部长郑艳华搞人事腐败……”等等。迁西县公安局和检察院依法凭公办案，亦并无不当。 但是，如果马树山有凭有据举报李贵富乱作为，与县委组织部部长郑艳华搞人事腐败……”等等。马树山就不存在犯罪事实，那么公安机关侦查认定马树山涉嫌诬告陷害罪就是错误的。根据《公安机关人民警察执法过错责任追究规定》第十二条之规定，对执法过错责任人员，应当根据其违法事实、情节、后果和责任程度分别追究刑事责任、行政纪律责任或者作出其他处理。并且该规定第十九条规定，对检举、控告、申诉人打击报复的属于从重追究执法过错责任的情形。 如果维护公平正义的公检法机关，成为部分人打击异己、做顺水人情的工具，这将是对党纪国法的最大亵渎。目前，最高检高度重视河北省迁西县老干部马树山因举报当地领导干部被逮捕、起诉的案件，专门派出院领导前往河北指导案件办理；会同河北省检察机关，在审查核实的基础上，指令迁西县检察院以不存在犯罪事实对马树山依法撤回起诉，并将依法作出不起诉处理。最高检也已经明确表示，对检察机关在此案存在的严重问题，严肃追责。 我认为，马树山虽被释放，需要澄清的问题还很多：迁西县委书记李贵富有没有违纪犯罪事实？谁下的逮捕马树山令？这些都需要相关部门深入调查，也必须有人为此担责。检察机关履职办案必须坚持严格依法办案、公正司法，必须坚持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决不能出现没有犯罪事实予以逮捕、起诉的案件。对检察机关在此案事实认定、法律适用、强制措施适用、监督履职等方面存在的严重问题，要在查清事实、准确定责的基础上，按照司法责任制规定，严肃追责。此案教训深刻，全国各级检察机关都要引以为戒、举一反三，切实防止此类案件发生。 司法活动承担着惩恶扬善、权利救济、定分止争的社会功能，人们的生命、财产、健康、安全等各项权益的保障，以及国家、政权、社会的稳定都与司法活动密切相关。司法公正，对统治者和被统治者来说，都是一场双赢的游戏。公正司法，牺牲掉仅仅是少数的权势人物，而赢得胜利的则是整个政权，是利民又利党国的。司法的相对公正，对社会建设的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为过。 司法腐败是对党和国家、对人民危害最大的腐败，对党对国对人民危害极大。司法队伍中的腐败现象，还不仅仅是一个经济利益问题，很多都涉及人权、人命。有的搞了腐败，自己得了一些好处，但无辜的人就要有牢狱之灾，甚至要脑袋落地!, 能让该死的人不死该活的人不活。司法不公，它不仅严重损害党和政府的形象，败坏党风、政风和社会风气，而且对司法公信和司法权威造成致命伤害，动摇人们对法治的信仰。一旦司法失守，社会公正和正义就会荡然无存。司法不公现象是侵入党和国家机关健康机体内的病毒，如果我们掉以轻心任其泛滥，就会葬送我们党的政权。 鸦片战争的时候，当英军与清军在珠江口大战正酣，岸边却聚集了数以万计的当地居民，他们冷漠地观看自己的朝廷与外敌作战，当官船被击沉清军纷纷跳水时，居民竟然发出喝彩声。后来英军北上，也有类似情况。到了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时，老百姓不仅围观，甚至还加入到为洋人推车、搭梯的行列。大清国的子民之所以如此不忠，固然与清初的大肆屠杀有关，更与清王朝持续多年的大兴文字狱和清末猖獗的司法腐败有关。在这样的背景下，即使没有外敌入侵，清王朝也是难逃灭亡厄运的。 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这是千古不变的铁律。党一定要知道，任何人损害老百姓的利权就是等于损害党的政权之逻辑。党要加强对司法机关的全面统一领导，对政法机关不公正的裁判决要及时督促纠正，绝不能让司法机关独立办案变成独立王国，肆无忌惮地违法执法、贪赃枉法、不作为乱作为，对违法执法、贪赃枉法、不作为乱作为的司法工作人员必须要严惩不贷，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 北京中公法律咨询中心主任陈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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