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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中华：江苏跨省到山东敲门，山东跨省到山西抓人
近日，爆料江苏沛县挨家挨户撕春联的山东网友竟然被江苏跨省敲门，山西庞雁冰因爆料山东沂南县交通执法问题被山东沂南县公安局以涉嫌寻衅滋事罪被刑事拘留。按道理来说，每一个中国公民，每一个民众都有监督权，都有评论的权，不管是公共政府部门还是警方部门，只要是滥用职权滥用公权，民众都有质疑评论权。 济南日报集团官方账号新黄河报道，三名大汉深夜上门，操着江苏徐州口音，11号跨省到了山东枣庄贾先生的家中，这天正好是事件上热搜的当天，正好贾先生不在家，当天就搞到爆料者的家庭地址，当天就跨省上门，可见来者不是一般的人，贾先生就是给沛县城管局打电话，被告知如果认为不合理，可以打12345投诉的这位网友说是他把视频编辑之后发给媒体。 随后事件上了热搜，贾先生告诉记者，11号当晚，来者敲自己家门，只有他母亲在家没敢开门。第二天，三名外地人再次来到自己家门口，贾先生从多方渠道了解到，来者确实沛县的身份不明，意图不明。目前贾先生人在外地不敢回家，村里人都以为他犯罪了。报道称，据知情人士透露，目前三名外地人已经离开， 他们的目的是降低热度，让他协助删帖没有恶意，这情形够一集电视剧，虽然大概率是想删帖，但是连晚跨省找上门来，更是没有给人感觉有求删帖的意思，如果求，没必要不打招呼搞突袭，也没必要摆出3 : 1的阵容跨省顶到人家家门口，所以看起来确实让人感觉不像是单纯的是来论理的，更不像是有事相求来说情的，像什么谁都说不清楚，网友说很像是狂飙的续集。 从贾先生的表述来看。他受到不小的惊吓，这种感受是可以理解的。不论出发点是什么，最终想表达什么，连晚跨省这种突然袭击的接触方式，都会让人对来者的善意持怀疑态度。这是下下之策。法制社会监督是权力，只要爆料是事实，无添加 谅谁也不敢做出极端过分的事情来。反过来，对于被监督的职能部门来说，上上之策就是尽快解决问题，而不是立马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2月11日，山西省繁峙县居民杨美荣收到了山东省临沂市沂南县公安局快递来的一份“拘留通知书”，这个时候她才知道，爱人庞雁冰被沂南警方带走的原因是“涉嫌寻衅滋事”。此前的1月30日，他们一家人来到天镇县亲戚家参加婚宴时，庞雁冰被几名民警带走，随后被沂南警方押解回山东。到现在，杨美荣都想不明白，爱人只是在去年8月份替一位山东车主在公众号上发了三篇文章“打抱不平”，为何会引来“牢狱之灾”。 今年47岁的庞雁冰是山西省天镇人，目前居住在繁峙县。山西是煤炭大省，当地很多人从事的工作与煤炭有关，庞雁冰之前也是一名大车司机，靠运煤为生，两三年前他开始当起了“中介”帮大车司机们联络生意。去年11月份，杨美荣发现庞雁冰有些心事重重，每天都在打电话。杨美荣是一个地道的家庭妇女，对于爱人外面的事情很少过问，“问了他也不说，总说别管他的事。”不过，通过庞雁冰打电话时交流的内容，她大概了解到，爱人被山东的警方“上了网”，要抓他。 杨美荣问庞雁冰怎么回事，庞雁冰让她别管，但告诉她，自己如果哪天出了事，可以联系两名律师，并给了她联系电话。杨美荣向纵览新闻记者称，在春节前她听庞雁冰给“山东那边”打电话说，准备去山东把事说清楚，但那边回复民警们都“阳”了处理不了他的事。庞雁冰就计划等着过完正月十五去一趟山东，把事“解决清楚”。 1月29日正月初八，庞雁冰一家四口来到天镇县参加庞雁冰五姑女儿的婚礼。第二天下午，杨美荣正在庞雁冰四姑家聊天时突然接到庞雁冰打来的电话，让她出来一下拿车钥匙，自己要被带走。杨美荣赶紧出来后发现庞雁冰身边站着几名男子，有的穿着警察的制服有的穿着便衣。杨美荣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应该是丈夫“担心的事”来了。杨美荣说，她当时问对方庞雁冰怎么了，为什么要带走他？对方回复“你问他（庞雁冰）”。 1月31日，杨美荣去天镇县公安局看望了庞雁冰。当时，庞雁冰安慰她“没事”，让她照顾好孩子，尽快联系律师。后来，通过律师的回复，杨美荣得知，2月1日沂南警方将庞雁冰带回了山东。2月12日，沂南县公安局给杨美荣快递来一份拘留通知书，通知书上显示，庞雁冰“涉嫌寻衅滋事罪”被刑事拘留，现羁押在沂南县看守所。 通过律师的回复，杨美荣才知道，爱人之所以被“抓”是源于去年在其微信公众号上替山东车主苗某某“打抱不平”发的三篇文章。杨美荣到现在都搞不明白，爱人就是在网上帮人说了说话，为什么就坐牢了？据杨美荣描述，庞雁冰高中学历，平时喜欢同情弱者，爱替弱势的一方出头，今年省里一个部门还给庞雁冰发了一个“红本本”表扬。对于庞雁冰开通公众号的事，她说从来不知道，因为这些事情庞雁冰从不跟她说。杨美荣说的“红本本”是山西省交管局在2021年9月3日发给庞雁冰的一个聘书，聘请庞雁冰为“2022年度山西省公安交通管理信息员”。 庞雁冰的公众号叫“天镇庞雁冰”，简介写着“世界百态，看不惯一些事情，所以用公众号公平地表达出来，希望能公公平平”。该公号现在只能看到四篇文章。庞雁冰家人称，11月份被沂南警方网上追逃后，庞雁冰担心其他文章也“惹祸”，几乎删光了公号里的文章。根据庞雁冰家人提供的相关资料，为庞雁冰带来“麻烦”的三篇文章截图。三篇文章标题是《山东临沂市沂南县交通执法太厉害，上路追车还打人》《向山东省沂南县县委书记侯占夫反映交通违规上路追车导致车祸，恼羞成怒当派出所面抢手机打人》和《致信山东省临沂市委书记任刚，沂南县政府官官相护说瞎话办假事敷衍老百姓，请严惩》， 发布时间分别是2022年8月23日、8月25日、8月31日。据庞雁冰在2022年11月5日写的一封求助信中称，三篇文章在9月5日进行了删除，原因是苗某某通过微信告诉他，沂南县公安局要拘留苗，考虑到各种原因所以进行了删除。在删除前，三篇文章第一篇阅读量最高达到了7990，点赞195。在求助信中，庞雁冰称，三篇微信文章根据苗某某的叙述和提供的现场视频、照片，分别致信沂南县委书记和临沂市委书记，既没有搞人身攻击，也没有侮辱个人形象，更没有捏造事实。其目的在于呼吁领导重视，别无他意。所发微信，不存在分文利益交换。 律师接受委托后，及时介入了庞雁冰案件，开展了一系列会见、调查等辩护工作。庞雁冰案基本情况是，2022年8月23日，庞雁冰接到微信网友山东省邹城市货车司机苗某某反映称，当天，其驾驶汽车在205国道沂南县双堠镇由南向北行驶，看到路中间交通执法人员很多，旁边停了一辆大货车，苗就采取制动，结果追尾货车左后方。随后，苗拍照、拍视频，认为交通执法人员违规上路追车，大货车停车后，交通执法人员没有摆放安全提醒设施，导致后车追尾。苗和交通执法人员发生争执。庞雁冰出于监督政府部门规范执法的心态，出于关注社会的热心，用本人注册的“天镇庞雁冰”微信公众号，编发了三篇文章，9月5日三篇文章被庞雁冰删除。 沂南县交通运输局执法人员执法有待进一步规范，应当允许网民监督。庞雁冰发布的内容以现场视频和照片为主，辅以监督政府部门的评论性文字，不属于编造或散布虚假信息。文章中庞雁冰并没有对关键性信息进行篡改，相反地，还在微信文章贴出了沂南县官方的回复。换而言之，各方信息相对较为全面，达成一定程度上的平衡。庞雁冰还多次在微信提醒苗“千万不能有假”、“必须说真实事实”，已经尽到必要的注意义务，不属于明知是编造的虚假信息进行散布的情形。庞雁冰的微信文章没有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本人也不具有寻衅滋事犯罪的主观故意，而是出于监督政府部门规范执法的善意。 目前，对于民众的监督和质疑，相关部门似乎并没有当一回事，他们甚至为了欲盖弥彰，会对爆料者、监督者进行打击和掩盖。一旦有民众对执法者的执法行为提出异议和爆料，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并非是改善问题、解决问题，而第一时间想要做的事是要让热度降下来，让爆料者将爆料的视频或者文章删除。 发现问题应该第一时间去解决问题，可是往往在发生问题的时候，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却总想着去欲盖弥彰，总想着先把发现问题的人给解决掉。公权力是人民赋予的，因此不能把人民赋予的权力来对付人民，公共部门，对于权利应该慎用，而不是滥用。对于公民的合理监督评论，应该予以正视和包容，公民的监督权应该受到法律保护，而不是被执法者滥用职权予以打击。 公权力敢于亮丑，才能赢得公信力!2017年3月13日，微博认证为“河南省焦作市温县公安局官方微博”的“平安温县”发布《警情通报》赢得一片赞许。内容为：2017年3月12日，我局刑侦大队在办理一起电信诈骗团伙案件中，一名嫌犯死亡。经焦作市公安局督察支队初步调查，办案民警涉嫌刑讯逼供取证，温县检察院已立案调查。公安机关将积极配合，坚决依法惩处违规违法办案人员。进展情况将及时发布。 就这样一条百十个字的通报，获得了数十万浏览量，数千人点赞，焦作公安，温县警方没有跑去裤衩里强调一只打飞机的避孕套，也没有杜撰出来摔死、病死、呛死的花样死法，更没动用上下六部门联合删帖封杀，在网民还没看到，网络还没发酵，舆论还没喧嚣的时候，就这样，自己站出来，承认错误，依法办事。 整个通报帖子下面，没有人发出质疑，没有人挑拨警民关系，连那些顶着一大摞诸如“恶意诋毁”“恶意抹黑”“蓄意攻击”“拿了美元”“敌对势力”等等大帽子的公知们，也挨着个的点赞，赞许，免费的为警方这次行为唱响主旋律歌功颂德。温县警方这次更是证明这一点，用警方的坦诚让一桩“负能量”已极的命案，充满了“正能量”。 “不回避问题，勇于面对问题，值得称赞！”“让政务公开跑在媒体发布前面，跑在网友爆料前面，跑在家属闹事前面。”“主动承认错误，不遮掩，不撒谎，这才是‘司法透明’的最好诠释”……公安机关在出现问题时，不护短，敢于亮丑，是一种坦诚，是一种愿意接受监督的表现，老百姓对这种坦诚表示真诚的欢迎和信任。自己曝光，不但没减分，还赢得一片赞许，这也给政府的舆情控制树立了一个榜样。控制社会舆论发酵的最好做法就是不捂不堵，不遮不掩，直面社会大众的监督。 不等不拖，不捂不盖，不遮不掩，这是全社会都应当尊重的司法透明和政务公开态度！一个警察做错事不可怕，因为他并不代表整个警察队伍。但是如果警方不认错，捂盖子，就是整个警察队伍的问题了，那才可怕。所以这个通报让大家看到了警方公开事实，不捂盖子的公正态度。公安机关主动公布自己人员的违法违纪行为。虽然出了这样人命关天的事不是好事，但是主动揭短勇气可嘉，反而提升了公安机关在百姓中的形象。 司法活动承担着惩恶扬善、定分止争的社会功能，人们的生命、财产、健康、安全等各项权益的保障，以及国家、政权、社会的稳定都与司法活动密切相关。司法的相对公正，对社会建设的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司法公正与否，直接关系到一个政权的生死存亡，这是早有结论的，但是如今许多人对此还缺乏深刻的认识。鸦片战争的时候，当英军与清军在珠江口大战正酣，岸边却聚集了数以万计的当地居民，他们冷漠地观看自己的朝廷与外敌作战，当官船被击沉清军纷纷跳水时，居民竟然发出喝彩声。 后来英军北上，也有类似情况。到了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时，老百姓不仅围观，甚至还加入到为洋人推车、搭梯的行列。大清国的子民之所以如此不忠，固然与清初的大肆屠杀有关，更与清王朝持续多年的大兴文字狱和清末猖獗的司法腐败不公有关。在这样的背景下，即使没有外敌入侵，清王朝也是难逃灭亡厄运的。 司法腐败是对党和国家、对人民危害最大的腐败。司法队伍中的腐败现象，还不仅仅是一个经济利益问题，很多都涉及人权、人命。有的司法工作人员搞了腐败，自己得了一些好处，但无辜的人就要有牢狱之灾，甚至要脑袋落地! 司法不公，它不仅严重损害党和政府的形象，败坏党风、政风和社会风气，而且对司法公信和司法权威造成致命伤害，动摇人们对法治的信仰。 司法公正对统治者和被统治者来说，都是一场双赢游戏。公正司法，牺牲掉的只是少数的权势人物，而赢得胜利的则是整个政权。 “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这是千古不变的铁律，党要加强对司法的全面统一领导，对司法机关不公正的裁判决要及时督促纠正，绝不能让司法机关独立办案变成独立王国，肆无忌惮地暴力执法、违法执法、贪赃枉法，对暴力执法、违法执法、贪赃枉法、不作为、乱作为的司法人员必须严惩不贷，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 北京中公法律咨询中心主任陈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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